亞夢看著他的眼眸,不自覺的放柔了眼神。
被他吸引了。
她從沒仔細看過他,仔細看一看後、她終於能理解為何剛剛那四個女人想除掉自己了。
他,應該算上帝創作的精華吧?
溫柔又粗糙的觸感突兀出現在嫩嫩的臉頰上,幾斗以令人摸不著心思的眼神看著亞夢、手掌在她臉頰遊移。
心跳在加強、空氣在加溫。
呼吸急促、眼睛眨動的次數減少。
他的眼神難以猜測、她的眼神有些慌張。
「那個、這裡有沒有衣服?我想洗個澡,又流汗了。」亞夢別開視線,主動棄權這場拔河賽。
幾斗望著她,然後撩起她如絲綢般柔軟的頭髮,湊在鼻間嗅著:「不會很臭。」
「你...」亞夢抓緊被單,並以到床邊拿枕頭為由、躲避他的碰觸。「我房間在哪裡?需要我從這拿枕頭嗎?」
幾斗看著她的背影,淺淺的笑著:「這裡啊。」
亞夢頓住身子,僵硬的問:「什麼?」
「今晚你就跟我睡,」他說的好像在談論天氣般輕鬆,「一個晚上而已,別對這有太多遐想。」
「我才不會!會有遐想的,應該是你吧?」亞夢羞得反駁,這句話讓他愣了好些許。
會有遐想的...是他?
緩緩的將那件女衣拿出,是件粉紅色的連身睡衣。
「這件是歌唄的?」柔和的粉紅、配上冰冷的她,有些不太搭調...
「不然會是誰的?」他話中有話,似乎在諷刺她些什麼。
亞夢抓緊睡衣,無語的浴室更衣。
幾斗看她進去後,自己頹喪的用力拍了一下窗櫺。
他在耍什麼帥氣!
就不能柔和些的回答她嗎!
「嘖,煩死了。」他乾脆先褪去上衣、倒在床上、關上燈打算先睡。
亞夢一開門,發現室內一片黑,他在睡了嗎?
關了浴室的燈,房內僅存的光亮只有在窗前,那一小漥銀色池塘。
亞夢伸出手,摸黑走去床邊,眼睛還無法適應黑暗的她、只能這樣摸黑。
他背對著她,誰知道他睡了沒。
亞夢輕巧的上床,慢慢的躺下、也背對著他。
都不說話。
想給對方一個睡覺空間。
偏偏沒有,彼此都睡不著。
思緒都打結。
這時。
「幾斗?你睡了沒?」
「做什麼?」
「我...可以問個問題嗎?」
「嗯。」
亞夢抓緊胸前的涼被,「你弟弟叫做什麼名字啊?」
「月詠唯世。」盼望翊橙,這是他父母給智能不足弟弟的唯一期許。
可惜羽翼尚未打開,就沒了性命。
不,或許他一輩子都無法打開。
「翊橙...好有威嚴哦。」
「嗯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叫做幾斗?」
「你又為什麼叫做亞夢?」幾斗反問,然後不耐的說:「快睡覺,吵死了,再吵下去、我現在就要你自己回西閣!」
亞夢無辜的低喃:「我睡不著嘛,而且你這邊...好有東方的感覺。」她這才發現床不如西閣的軟,因為這床是木製的。
連天花板都很古色古香、燈也是古時候的那種吊燈。
一旁的圓桌,鋪著一層桌布。
「咯咯咯,東閣是東方建築、西閣是西式建築呀?真有意思。」亞夢輕笑著,然後毫無心機的說:「如果把兩旁的布幕放下,就很像古時候的洞房花燭夜了呢!」
幾斗的眼神晃動了一下,然後慢慢的轉過身。
她還在笑著說:「華麗的鳳冠、火紅的嫁衣,還有好多累贅的儀式、和禁忌,那樣的婚禮才叫做累吧...咦。」
他...又在看她了。
「我、太吵了嗎?」亞夢拉高被子、蓋住嘴巴說:「我安靜就是。」
「別蓋。」他將被子拉下,露出她粉嫩的嘴。
亞夢看著他,眼神...好怪。
幾斗看了她半晌,伸手頂住她的後腦勺、稍微往自己一拉。
迫使她與他對望。
他可以順勢吻上去、也可以霸王硬上弓,畢竟這是他家...而她也得罪過自己...
「嘖!」他粗魯的推開她,旋過身睡覺。
亞夢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。
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算了,反正她也沒一次弄懂他的想法。
轉過身、也背對他,亞夢閉眼。
幾斗依然張著眼睛,炯炯有神的,似乎無法入眠。
她就像一面鏡子,在她眼睛裡面、他看不到任何雜亂汙垢...
這樣的她,只會反映出他的骯髒。
他身上,有好多條人命,他好怕身上的汙血會染到她純淨的靈魂!所以,他剛剛放開她了。
放得自卑又慚愧。
他很自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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